懂球译站｜托马斯-图赫尔，当一个德国人执掌三狮

本文转载并翻译自The Athletic，原作者Liam Twomey和Sebastian Stafford-Bloor，原文发布时间为10月16日。

托马斯-图赫尔从不畏惧挑战。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图赫尔一直相信自己能够克服困境，无论是25岁时因膝伤结束球员生涯，还是在没有高级别球队执教经验的情况下毅然接手德甲球队，抑或是面对一些足坛久负盛名且内部政治复杂的俱乐部，他都没有表现出畏难情绪。尽管这一路上，他也有过不那么美好的时刻，但总体而言，图赫尔的职业生涯称得上成绩斐然。

现在，他面临着更大的挑战。

执掌英格兰队从来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但相较于他的前任们，对图赫尔来说，这项任务的挑战性要更大一些。这支队伍在过去三年中两次进入大赛决赛，现在，他们期待着争夺重大荣誉。他拥有由欧洲最受追捧的天才球员组成的阵容，包括贝林厄姆、菲尔-福登、德克兰-赖斯、哈里-凯恩、科尔-帕尔默和萨卡。而他偏偏还是个德国人，众所周知，德国是英格兰的宿敌，这可能会让他的任务变得更加艰巨。

那么，为什么英格兰会如此笃定地让他来执教？为什么图赫尔相信自己是能够实现众多前任未能实现的目标，带领英格兰在世界杯上获得成功的人？

2004-05赛季，在担任斯图加特U19的助理教练时，图赫尔看起来就有些不同。

当时31岁的他还没有成为素食主义者，也没有戒掉碳水化合物，更没有穿上如今标志性的深色针织衫，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特别瘦长的人类学教授，或者是一位著名的建筑师。这位曾是中后卫的经济学毕业生那时喜欢军装、摩登派派克大衣和英伦流行发型，但撇开这些表面现象不谈，在当时，和英格兰现在聘请的他一样，图赫尔已经是位完全成熟、极具矛盾性的天才教练，他是一位出色的人才培养者和足球科学家，他会深入研究比赛的微观细节，同时他的易燃性格也经常将同事逼到极限。

在膝伤终结了他的球员生涯后，图赫尔被职业生涯的“贵人”朗尼克引导至成为一名青训教练的道路上。据朗尼克本人回忆，当初他找到图赫尔时，图赫尔甚至已经在斯图加特一家酒吧打工了。

“他曾是我在乌尔姆执教时队里的球员，但由于膝盖问题，他不得不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我为他无法继续足球道路感到惋惜，我给了他介绍了一份工作，让他担任斯图加特U19的教练。我找到他时，他当时根本没打算当教练，而是在斯图加特的一家酒吧工作。”

朗尼克的信任没有白费，并且很快等来了回报。图赫尔带领斯图加特U19赢得了冠军。他斯图加特前上司汉斯-克莱奇回忆道：“他能够剖析对手，他的眼像X光一样可以透视，他的比赛计划总是奏效。”

但他尖锐的风格让俱乐部拒绝延长他的合同。图赫尔随后转投奥格斯堡和美因茨，并再次作为主教练带领球队赢得了德国足球U19联赛冠军。2009-10德甲赛季开始，当时的美因茨主教练约恩-安德森带队在德国杯首轮被低级别球队吕贝克淘汰，随后被解雇，美因茨高层果断选择了这位35岁的青训队主帅来执教球队。

许尔勒、霍尔特比、绍洛伊三人组成的青春乐队让人流连忘返，而图赫尔就是这支乐队的经理

图赫尔以其精妙的进攻足球迅速成名，他带领一支预算仅为1500万欧元的顶级联赛中最小且最贫穷的球队进入了两次欧联杯。在他执教美因茨的五年中，只有拜仁慕尼黑、沙尔克、多特蒙德和勒沃库森这四大德甲豪门的积分超过了他。图赫尔还打破了美因茨另一位战绩出色的主教练克洛普的纪录。

与克洛普不同的是，克洛普依靠明确的压迫打法以及美因茨球迷的热情取得了成功，而图赫尔则从李小龙的“无招胜有招”理念中汲取灵感：他的美因茨在比赛中极具适应性，每场比赛都根据对手阵型的特定优势进行预判性调整，“无需思考”，图赫尔在多年后一次名为“规则破坏者”的迷人演讲中对一群特立独行的经济学家说道。“我们打破了所有规则（如固定体系和常规首发），不是为了破坏而破坏，而是因为我们在各方面都处于劣势，被迫如此。”

到2014年夏天他任期结束时，在他手下训练有素的美因茨能够在一场比赛中切换六次阵型，甚至让瓜迪奥拉执教之下所向披靡的拜仁都感到棘手。他辞职后休息了一年，因为他意识到在执教俱乐部这方面，他已经没有可征服的领域。

虽然美因茨一直在寻找能够接近他所达到高度的继任者，但继续与他合作却并不可行。

一位接近更衣室的消息人士回忆道：“图赫尔对球员的要求太高，以至于很多人都无法再忍受，他非常不宽容，还会记仇。”

美因茨的替补门将海因茨-穆勒称他为“独裁者”。

在他休息的一年中，他与瓜迪奥拉建立了基于对战术的痴迷的友谊，受到偶像瓜迪奥拉的启发，图赫尔拜访了布伦特福德老板马修-本汉姆，学习统计模型。他还阅读了包括雷内-马里奇在内的战术博主的作品。在2015年4月图赫尔接替克洛普执教多特蒙德时，他还委托雷内-马里奇编写球探报告。

图赫尔改变了球员们的饮食，将备受喜爱的意大利面换成了全麦产品。更重要的是，他引入了“差异化学习”，这是运动科学家沃尔夫冈-舒尔霍恩的理论，早在15年前，瓜迪奥拉的导师帕科-塞鲁尔-洛就开始在巴塞罗那传授这一理论。舒尔霍恩的主要假设是，球员的技能不是通过不断重复磨练出来的，而是通过不断面对变化的问题，要求他们不断调整，以得到提高。

图赫尔让他的球员在没有宽度和深度的球场上比赛。他要求他们用膝盖多触球，或者让后卫拿着网球以防止他们与对手纠缠。一次，为了让他们在进攻中更多地纵向推进，他切掉了训练场最后三分之一区域的角，使其呈现为三角形。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训练变得如此困难和耗费精神，以至于使实际比赛显得相对轻松。

在他执教多特蒙德的第一个赛季，球队踢出了流畅的、以控球为基础的精彩足球，几乎威胁到了瓜迪奥拉在德甲的统治地位。图赫尔将经过克洛普七年执教后显得有些疲惫的球队提升到了新的高度。他解释道：“我的角色是服务提供者，我在这里是为了帮助和支持球员，”并补充说足球是球员的游戏。他认为用温格的话说，自己是人才的推动者。

但这次成功为未来埋下了争端的种子。胡梅尔斯、姆希塔良和京多安在图赫尔的指导下表现出色，以至于被更大、更富有的俱乐部吸引走。多特蒙德用包括“天才球员”登贝莱在内的几位有前途的年轻人替换了这三人，但图赫尔对俱乐部没有更努力地留住这三名关键球员感到不满，并对俱乐部提供的一些新援选项持不同意见。

2016-17赛季前的情况变得不太好看。极端球迷、现任多特蒙德董事会顾问的格鲁泽克在2020年2月透露，图赫尔误将一条关于体育总监佐尔克的短信发给了佐尔克，而这条短信本应发给他的经纪人奥利弗-梅因金。格鲁泽克告诉《巴黎人报》：“他们的关系在那时就结束了。”

有迹象表明，早前，图赫尔表现出对与球迷建立关系不感兴趣，还错过了俱乐部1966年欧洲优胜者杯夺冠50周年的大型活动。“他从未想成为俱乐部历史的一部分，”格鲁泽克说道。

一本未经授权的图赫尔传记的作者认为，图赫尔作为教练非常出色，但在人际交往上很难相处。前多特蒙德门将魏登费勒表示：“从竞技角度来看，图赫尔是无可挑剔的，他的训练课非常出色，他是个有远见的人。但在人际关系上，他在某些方面却不太行。”

图赫尔与备受尊重的首席球探米斯林塔特闹翻，并禁止他进入训练场。俱乐部员工生活在图赫尔会因最小的过失而爆发的恐惧中。多特蒙德在场上的表现依旧出色，但图赫尔与董事会和更衣室部分成员的关系却变得越来越紧张。

然后，一场爆炸发生了。

2017年4月11日，一个名叫谢尔盖-韦内尔戈尔德的人试图通过在球队大巴上安放炸弹来炸掉整个多特蒙德队，当时他们正前往主场以参加欧冠联赛四分之一决赛对阵摩纳哥的首回合比赛。后卫巴尔特拉手臂骨折，但其他人奇迹般地没有受伤。事实证明，韦内尔戈尔德的行为是出于经济动机，他企图通过此举导致俱乐部股价暴跌，进而从中获利。之后，他被判处14年监禁。

这场比赛被推迟了，但仅仅推迟到了第二天晚上。多特蒙德仍处于震惊中，以2-3的比分告负（随后在客场以1-3的比分再次失利）。

图赫尔抱怨称他受到了来自俱乐部的压力，被迫参加比赛，但多特蒙德方面坚称他同意在24小时后开始比赛。信任已经彻底破裂了。图赫尔完成了那个赛季的执教工作，并赢得了德国足协杯，这是多特在克洛普时代后唯一的奖杯，但随后图赫尔被解雇了。

多特蒙德的首席执行官瓦茨克从未详细说明图赫尔离开的原因。然而，他多次表示，图赫尔是“一位出色的教练，但也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图赫尔的经纪人迈因金也承认了这一点，他说：“图赫尔的能量巨大，但他也存在着问题，他往往是全力以赴或全然不为，纳格尔斯曼在奥格斯堡踢球时，曾在图赫尔的鼓励下开始做球探工作，他也形容图赫尔是那种要么与人相处极好，要么完全不行的教练。”

一年后，图赫尔开始执教巴黎圣日耳曼，有迹象表明，在这份工作中，图赫尔与球员们建立了更强的情感联系。作为一个极其聪明且自知的人，他会不断从错误中学习，改变自己的行为。他在讲座上曾说：“忘记并从你可能拥有过的最大、最意外的成功中走出来，比忘记并走出失败更重要。”

2018年8月，图赫尔带领巴黎取得了他执教后的首场正式比赛的胜利，赛后，他被队员们用香槟浇湿，并在媒体面前与他们一起唱起了法雷尔的《Happy》（电影《神偷奶爸2》的主题曲）。考虑到他与俱乐部合作的时间相对较短，这种团结显得尤为突出。

让巴黎圣日耳曼的各路巨星们踢出团结且有凝聚力的比赛并不容易，除了与心灰意冷的替补球员发生零星的小摩擦以及他认为媒体过于消极外，图赫尔在巴黎的表现相当出色，他带领这家俱乐部赢得了两次法甲冠军。重要的是，他也比任何其他教练都更接近为巴黎赢得欧冠。他的球队在2020的欧冠决赛中以0-1输给拜仁慕尼黑，但在创造机会方面占据优势，如果换个晚上，他们很可能会成为胜者。

然而，他并没有获得执教巴黎第三个赛季的机会。这次，他与巴黎圣日耳曼的体育总监莱昂纳多产生了矛盾。转会操作是争议的一个焦点。图赫尔的助手表示，莱昂纳多试图影响图赫尔的选择和训练计划，而莱昂纳多对此予以否认。图赫尔在圣诞节前夕被解雇，但他获得了合同剩余六个月的全额薪水，使他可以立即开始新的工作。

切尔西在2021年1月聘请他时，对他的易怒脾性非常清楚，他们咨询了许多与他共事过的经纪人和俱乐部高层的意见。然而，即使在多特蒙德，他交到的朋友不多，高层们也无法否认他在让球队踢出精彩、流畅、进攻性足球方面的卓越能力。一位熟悉该俱乐部情况的消息人士告诉The Athletic：“他总能得到顶级的工作机会，因为他在带领球队方面非常出色。”

切尔西认为，他提升球员和球队水平的能力值得俱乐部冒险；他风度翩翩，博学多才，英语流利，早在2016年夏天孔蒂被任命为主教练之前，他就已经在一次与当时的切尔西董事玛丽娜-格拉诺夫斯卡娅的面试中留下了良好印象。

然而，关于他是否适合这份工作的一个最有趣的问题是由图赫尔自己提出的，他提到的问题更多与他的战术有关，而不是他的火爆脾气。2017年，就在对多特蒙德大巴的袭击事件发生前几周，他告诉伦敦作家本-利特尔顿，为什么像切尔西的环境可能不适合他。

在利特尔顿的书《边缘：商业可以从足球中学到什么》中，图赫尔表示：“每个俱乐部都有自己的精神，有些俱乐部，比如阿贾克斯、阿森纳、巴塞罗那、AC米兰，喜欢足球的美学，这不仅仅是关于赢得比赛，而是关于你如何赢得比赛和如何踢球。其他的，比如现在的切尔西，或者马德里竞技，更倾向于不惜一切代价去赢。在足球哲学上，我是偏向美学的，美学意味着控制球、控制节奏、在每一分钟都全力进攻，尽可能多地进球。”

当利特尔顿问他是否会在那些不惜一切代价赢球的俱乐部任职时，图赫尔回答说他当然想赢，但他补充说，如果雇主的苛刻要求与他的足球信念相冲突，他可能会对这样的合作持怀疑态度。图赫尔说：“我必须对自己诚实，问自己是否是这个（类型的）俱乐部的合适人选，是否有合适的性格和方法让人们感到满意。”

他的这些话被证明是有先见之明的，尽管他是说在一些显著的成功之前。

图赫尔制定了战术计划，使切尔西在2021年赢得了他们的第二个欧冠冠军。

仅仅经历了一次训练后，他的3-4-2-1体系就在切尔西与狼队的0-0平局中清晰可见。他在赛后采访中的承诺是明确的：“我们将打造一支没有人希望与之对阵的球队。”

图赫尔对切尔西的建设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他几乎在一夜之间将切尔西转变为一个防守上的巨人，他刚开始执教切尔西便带领球队在所有比赛中保持了14场不败，在1260分钟内仅仅失掉两球。他所调教出的坚固的后防线和压迫性防守为在英超联赛中战胜热刺和利物浦以及在欧冠中对马德里竞技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他们全新的坚韧表现使他们从英超的第九名升至第四名，在两个月内三次击败曼城，并进入到两个杯赛的决赛之中。首先是令人沮丧的足总杯决赛，他们输给莱斯特城，之后，他们夺得了欧冠冠军。

在参加切尔西的庆功派对时，图赫尔以一杯杜松子酒和汤力水庆祝了他作为教练近年来取得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顶级成就之一。第二天一早，他便与阿布拉莫维奇会面。阿布给他的回报是新合同和签下一名前锋的资金方面的承诺。

卢卡库就是那名前锋，但他很快就成为了图赫尔在斯坦福桥执教的唯一一个完整赛季失控问题的象征。

在以欧洲超级杯上对阵比利亚雷亚尔的胜利为标志的强势开局后，2021年12月底，切尔西在英超联赛中落后于不知疲倦的曼城，他们平淡的进攻表现无法掩盖他们在防守方面的下滑，此时，在意大利天空体育的一次采访中，卢卡库破坏了他与新俱乐部和主教练的关系。

图赫尔因从容应对英国政府对阿布拉莫维奇的制裁而赢得了更多的赞誉。他幽默地开玩笑说自己准备好去开球队大巴，因为在艰难的赛季中，俱乐部努力维持日常运作。他赢得了世俱杯，并带领切尔西进入了联赛杯和足总杯的决赛，虽然切尔西都在令人痛苦的点球大战中输给了利物浦。

球队内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卢卡库并不是唯一对图赫尔的管理风格感到失望的球员；许多切尔西的攻击手不喜欢他在比赛和训练中使用的方式，也不喜欢图赫尔对待他们的方式，而其他人则觉得他到来时建立的开放沟通文化在表现和成绩开始下滑时消失了。

清湖资本和伯利接手了切尔西，这支队伍中有相当多的球员希望离开，部分原因是想摆脱他们的主教练，图赫尔在2022年夏季紧张的美国季前巡回赛期间迅速失去了他们的信任。

图赫尔与格拉诺夫斯卡娅和切赫都保持着良好的工作关系，但当临时体育总监伯利和埃格巴利就转会选择与他接触，与他会面时，图赫尔很快就感到沮丧。切尔西未能签下他心仪的几名球员，这让他心情很糟，但他也推动了斯特林、库利巴利和奥巴梅扬这几笔不明智签约。

在切尔西的球员和高层中，出现了一种看法，认为图赫尔不再像以前那样专注和投入。这种看法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13年婚姻的破裂和新恋情的广泛曝光。

在这种背景下，2022-23赛季前七场比赛中的三场胜利并没有让管理层生出太多耐心。清湖资本和伯利比较了图赫尔执教切尔西的前50场比赛和后50场比赛，发现只有负面趋势。他们果断行动，确保他执教切尔西的第100场比赛，即2022年9月在欧冠中切尔西客场0-1不敌萨格勒布迪纳摩成为了他在切尔西的最后一战。

图赫尔在带领切尔西第二次成为欧洲之王仅仅16个月后就离任，他跌宕起伏的任期既展示了他在战术上的才能，也展示了他在管理人际关系方面的挣扎。

历史应该宽容对待图赫尔在拜仁慕尼黑的时光。那段时期并不成功，在人们的记忆中，那段时期是一段混乱、充满摩擦的时期，没有人从中受益。那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人。

首先，图赫尔现在承认他不应该在赛季中期接手这份工作。纳格尔斯曼在2023年3月被解雇是出乎意料的，这给了图赫尔一个他认为可能不会再出现的机会，但他接手的是一支存在重大问题的球队。

事后看来，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是不可避免的。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图赫尔在拜仁追求的控制水平是无法实现的。他应对这些挑战的方式成为了巨大争议的根源。

问题确实存在。与他赢得欧冠的切尔西不同，2022-23赛季的拜仁在控球方面表现不佳，战术也不够聪明，球队失衡且脆弱。

在格雷茨卡和基米希身上，图赫尔觉察到球队在中场既不稳定，也没有足够的防守韧性来支持他的战术想法。这两位球员都不赞成纳格尔斯曼下课，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图赫尔支持出售其中一人以筹资重建球队的消息也被公开。

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解决。拜仁进入了没有莱万多夫斯基的第一年，这位高产的波兰前锋已经加盟巴塞罗那，同时，他们还处于签下马内的昂贵且不成功的实验中。

赛季开始前，球队也没有进行适当的重塑，他们的冠军头衔的获得有些偶然，这依赖于多特蒙德在最后一天未能击败美因茨。这意味着该阵容的缺陷，许多仍未解决的问题，被低估了。

但更大的问题出现在之后。

2023年夏天，拜仁的工作重点完全放在签下哈里-凯恩上，而忽视了其他同样紧迫的问题。图赫尔公开表示他希望得到一名防守型6号位球员，并在转会窗口最后一天拜仁未能签下帕利尼亚时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从很多层面看来，这都是并不聪明的行为。

基米希相信自己能够胜任这个角色，而图赫尔却不同意，他在一次季前赛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虽然基米希“为球队带来了很多高质量的表现，但他没有防守型6号位的DNA”。

图赫尔与基米希的关系因此受到了影响，就像他与其他拜仁球员的关系一样。他是一个严肃而执着的人，不善于和解，几名球员对被无故弃用或被公开批评反应不佳。

然而，关于球队球队的种种抱怨，是对俱乐部元老，特别是前俱乐部主席赫内斯的冒犯。图赫尔对俱乐部的批评激怒了赫内斯，这个故事贯穿整个赛季，并在勒沃库森联赛和杯赛不败的阴影下继续发酵。

到2024年4月，双方已经达成协议，图赫尔将在赛季结束时离开俱乐部，此时事情发展到了一个丑陋的地步。赫内斯指责图赫尔未能提高俱乐部年轻球员的水平，并且太过急迫地要求新的签约。他说：“（图赫尔）认为他无法提高戴维斯、帕夫洛维奇或穆西亚拉的水平，图赫尔表示：‘如果（年轻球员）不行，你就应该买别人。’”

对此，图赫尔在接受天空体育采访时表示，他“作为教练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很少有拜仁的教练能够真正掌控俱乐部的引援工作。2024年夏天的大笔支出也表明图赫尔关于球队需要大幅改善的观点是正确的。帕利尼亚最终加盟，迈克尔-奥利塞和伊藤洋辉也加入到球队中来。

赫内斯在拜仁是一个不可动摇的存在，而图赫尔天真地认为质疑俱乐部事务会有好的结果，或者挑战那些成功球员的自尊心会有助于创造一个团结的更衣室。

或者，也许是拜仁的错，因为他们让图赫尔陷入了一种似乎总是充满挑衅的境地，并导致了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常见的那种冲突。无论如何，他们都把对方最糟糕的一面激发了出来。

今年早些时候，图赫尔在接受ESPN采访时被问及他是否觉得自己在英格兰比在德国更受欣赏。

他回答道：“我觉得在德国，我们对彼此非常挑剔，不仅仅是对我，对其他球员或教练也是一样，很难摆脱这种感觉。是的，我在英格兰感受到了更多的赞赏。这是事实。”

现在，这种赞赏将受到考验。图赫尔的性格无疑是他辉煌的教练生涯中的一个争议点。但英格兰队显然相信，他的个性、怪癖在他通常能带来的成功的诱惑下，不值一提。

现在，他面临着可以说是他执教生涯中最大的挑战：结束英格兰到下届世界杯时已延续60年的无冠纪录。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考虑到这里没有俱乐部足球的复杂政治环境和繁杂的转会事宜，这可能正是适合图赫尔的挑战。